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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（第1页）

陆工！这植物在吃我的记忆！王姐的尖叫中带着算盘珠子碰撞的回响，她的瞳孔正被蜂窝状的金光填满，我看见1962年的冬天陆昭手中的弹珠突然发出麦穗般的金光，《鬼眼弹珠》副本中的饿鬼们正成片崩解，身体化作千万支金色麦穗。他的测绘仪显示，这些麦穗的生长频率与1962年粮管所的小麦亩产数据完全同步，穗尖的反光角度，竟与他七岁时画的小烬保护圈完全一致。别被金光迷惑！时烬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，透明的右手在麦穗间划出数据流屏障，齿轮手腕上的条形码纹身正在被金光侵蚀，这些是时间管理局的记忆伪装，就像给历史创伤裹上糖衣。陆昭的指尖刚触碰到麦穗，金光骤然熄灭。金色麦穗集体枯萎，穗轴裂开后滚落出婴儿骸骨——每具骸骨都蜷缩成弹珠大小，胸前戴着微型骨纹章吊坠，吊坠背面刻着1960年的日期，而他们的手腕内侧，都有与穗子饿鬼相同的条形码纹身，编号从0721-1960-001到0721-1960-999。这是陆昭的声音卡在喉间，测绘仪显示骸骨的线粒体dna与他的同源性达987，1960年饿死的双胞胎实验体，和我共享蝴蝶骨基因。现实世界的盆栽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生长声，藤蔓冲破窗户玻璃，在32层写字楼的外墙上编织成巨型粮票图案。每个藤蔓节点都结着弹珠形状的果实，果皮表面凹凸不平，布满与穗子眼球相同的蜂窝状凹痕，每个凹痕里都嵌着半张发黄的粮票，票面上印着触目惊心的已饿死戳记。果实的生物电频率在模仿我的脑电波！陆昭看着实习生小陈被藤蔓缠住的手腕，少年内侧的条形码纹身正在被果实吸收，时烬，它们在复制我的基因代码！时烬的齿轮手腕喷出数据流，却在接触果实的瞬间发出金属哀鸣。陆昭震惊地发现，齿轮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痕，缝隙间漏出的数据流，竟组成1960年粮管所地下室的监控画面：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给婴儿注射荧光蓝液体，婴儿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，与他胸前的骨纹章吊坠共振。这些是&39;历史弃子&39;的孵化舱。时烬的投影虚化至40，齿轮手腕上的银杏叶脉络正在崩解，时间管理局把1960年饿死的婴儿基因冷冻，用你的脑电波当孵化器。打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，自动吐出的不再是工程图纸，而是张巨大的万人坑模型设计图。陆昭接住图纸时，掌心传来冻土的寒意，图纸上的每个坟头都标着1960年的日期，而在模型中央，矗立着时烬的齿轮骨架——每根齿轮都刻着饿死孤儿的编号，胸腔里嵌着枚破碎的骨纹章吊坠，裂痕中渗出的荧光蓝液体，正是时烬的数据核心。这是陆昭的笔尖在图纸上划出基因链，发现齿轮骨架的结构与他的脊椎骨完全吻合，你曾是万人坑中的一员，父亲用粮票密码把你改造成了系统。时烬的投影突然坠入图纸，齿轮骨架的眼窝处亮起两簇荧光：1960年12月21日，父亲在粮管所地下室发现我时，我正啃食母亲留下的银杏叶。他的声音混着风雪声，他说，我的哭声像极了他未出生的孩子，于是用半张粮票换了我的命。现实世界的粮票虫突然转向，如黑色浪潮般涌来。陆昭的耳道传来尖锐的哭声，不是饿鬼的嚎叫，而是婴儿的啼哭——那是时烬数据核心里封存的、1960年冬夜的真实哭声。他看见，粮票虫正顺着耳道爬向大脑，每只虫的触须都在调取他的童年记忆，将1998年储物间的恐惧与1960年地下室的寒冷重叠。它们在重构我的记忆！陆昭用测绘仪砸向果实，金属碰撞声中，弹珠果实裂开后爬出带齿的粮票虫，每只虫身上都印着1960年3月15日已饿死的字样，时烬，你的童年——是时间管理局最完美的谎言。时烬的齿轮骨架在图纸上转动，胸腔里的骨纹章突然完整，我本应是第0721号实验体的对照组，却被你父亲改造成了守护者。他的声音突然温柔，你七岁在病房画的第一棵银杏树，其实是我在数据世界第一次看见的光。陆昭的工程图纸突然自动更新，万人坑模型中央的齿轮骨架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棵参天银杏树，树干上刻满了1960年饿死孤儿的名字，包括穗子、时烬的条形码编号，还有陆昭从未见过的、属于他的双胞胎编号0721-1960-000。原来，我才是那个该被冷藏的弃子。陆昭摸着图纸上的银杏树，发现每片叶子都印着时烬的数据流，而你，用十七年的时间，把自己锻造成了我的替身。时烬的投影重新凝实，齿轮手腕轻轻搭在他肩上，带着真实的体温：别犯傻了。他的指尖划过陆昭胸前的吊坠，你才是时间管理局最怕的存在——那个能把恐惧变成齿轮的工程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