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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（第1页）

叶君泽松了口气，腿一软差点摔倒。沈恪扶住他，把他搂进怀里：“阿泽，别怕。”“我不怕。”叶君泽埋在他颈窝里，“只要你在，我就不怕。”陈阿婆叹了口气，转身离开。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，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沈恪身上的雪松味，像极了月湾的海风。“沈恪。”叶君泽抬头，“我们……结婚吧。”沈恪的身体僵了僵。他望着叶君泽苍白的脸，眼眶瞬间红了：“阿泽，你……”“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。”叶君泽笑了笑，“医生说，我的情况稳定了一些。就算……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，我也想和你有个家。”沈恪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他想起昨夜在医院，叶君泽翻他的手机，看到他让人查“云州最好的婚纱店”的聊天记录——“要定制的，裙摆要像海浪一样。”原来所有的“准备”，都是他在替她规划未来。“阿泽。”他的声音发颤，“我带你去医院。”“不用。”叶君泽摇头，“我想先和你拍婚纱照。”沈恪望着他眼底的坚定，突然笑了：“好。”他们回到月湾民宿。陈阿婆已经帮他们布置好了场地——画室里挂满了他们的画，沙滩上铺着白纱，海风掀起叶君泽的裙摆，像朵盛开的花。摄影师按下快门时，沈恪轻轻环住叶君泽的腰，低头吻他的唇。叶君泽的手指揪住他的西装，心跳快得离谱。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：“阿泽，爱不是救赎，是两个人一起淌过地狱。”或许吧。但此刻，他愿意和沈恪一起，淌过这地狱——哪怕前方是更深的黑暗，只要身边有他，就不是孤军奋战。照片洗出来时，背景是翻涌的黑浪，两株交握的手从浪里升起，指尖沾着零星的火星。照片背面写着：“致阿泽，我愿与你共赴烬海，直至星辰熄灭。”叶君泽把照片挂在床头，望着它笑了。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贝壳项链，又摸了摸沈恪放在床头的西装——那里面还留着他的体温。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。叶君泽望着那片影子，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：“阿泽，要做小太阳。”或许他做不到照亮所有人，但至少，他能照亮身边的人——就像沈恪，就像陈阿婆，就像所有爱他的人。而此刻，他的小太阳，正握着他的手，说：“阿泽，以后的每一天，我都陪你。”救赎云州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飘着消毒水的苦香。叶君泽坐在病床边的藤椅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沈恪的手背——那里还留着输液针的淡青印记，像片未消散的淤青。“阿泽。”沈恪的声音从喉间滚出来，带着几分沙哑。他刚从麻醉中苏醒，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湿意，腕间的平安扣被护士摘走了，换成了医用约束带——昨晚他情绪激动时扯掉了输液管，医生怕他再伤到自己。“我在。”叶君泽俯身，把脸贴在他手心里，“医生说你的心肌酶指标降了，再观察两天就能转普通病房。”沈恪的拇指轻轻蹭过他的发顶。他的手指很凉，却把叶君泽的掌心焐得发烫：“昨天……是我不好。”“什么？”“我不该瞒着你查那些资料。”沈恪闭了闭眼，“陈阿婆说，沈正雄在东南亚有个地下拍卖行，专门倒卖从古墓里盗出来的文物。二十年前，我父亲的车祸……可能和他们有关。”叶君泽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想起昨夜在老画室，沈恪翻出的那叠旧报纸——“1998年云州古墓盗掘案”“主犯潜逃东南亚”。原来那些被他以为“无关”的新闻，早被沈恪收进了抽屉的最底层。“阿恪。”叶君泽握住他的手，“你不用一个人扛。”沈恪睁开眼，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：“我怕……怕你知道后，会像我父亲当年那样，把我推开。”叶君泽的呼吸一滞。他想起二十年前，母亲把平安扣掰成两半时说的话：“阿泽，有些秘密，是要两个人一起扛的。”他伸手，轻轻碰了碰沈恪眼角的泪痣：“我不会推开你。但你要答应我，以后查这些事，带上我。”沈恪的喉结动了动。他望着叶君泽苍白的脸，突然笑了：“好。”------下午三点，护士来换药。叶君泽起身让座，瞥见床头柜上的病历本——第一页写着“沈恪，32岁，先天性心脏病（室间隔缺损）”，诊断日期是“2003年5月17日”。“沈总这病……”护士边换药边嘀咕，“当年要不是叶先生捐了骨髓，恐怕撑不过成年。”叶君泽的手一抖，药棉差点掉在地上。他想起十六岁那年，在医院骨髓库门口，沈恪攥着他的手说：“阿泽，我妈说，能用你的血救我，是她的福气。”原来不是“血”，是骨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