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恪低头吻他的发顶:“给你读诗,陪你画画,每天给你煮桂花粥。”他的声音发哑,“直到我老得连手都抬不起来,就让你喂我吃。”叶君泽笑了。他举起相机,对准远处的海浪:“来,看这里。”沈恪站到他身边,手臂环住他的腰。两人的影子在水面上交叠,像两株相互缠绕的海草。摄影师按下快门时,沈恪突然低头吻他的唇——带着海风的咸湿,带着珊瑚的微凉,带着二十年的思念,像团火,烧得叶君泽心跳都乱了节奏。“咔嚓。”照片洗出来时,背景是翻涌的黑浪,两株交握的手从浪里升起,指尖沾着零星的火星。照片背面写着:“致阿泽,我愿与你共赴烬海,直至星辰熄灭。”------晚上,两人在月湾的民宿办了场小型的订婚宴。陈阿婆煮了桂花酒酿圆子,沈翊带着海钓的石斑鱼来贺喜,连林晚都从云州赶了过来,举着香槟说:“沈总,您终于肯安定下来了。”沈恪握着叶君泽的手,一一敬酒。他的眼眶始终泛着红,却笑得很开心:“阿泽,你看,大家都在。”叶君泽望着满桌的笑脸,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“阿泽,别把自己困在别人画的牢里。”可此刻,他觉得这牢是甜的,是暖的,是沈恪的手,是陈阿婆的汤,是所有爱他的人,共同织就的网。“沈恪。”他轻声说,“以后,我们每年都来这里拍婚纱照好不好?”沈恪点头:“好。”“等我老了,走不动了……”“我背你。”“等我瞎了,看不见了……”“我读给你听。”“等我死了……”沈恪的手猛地收紧。叶君泽笑着拍他的背:“傻瓜,我还没说要死呢。”海浪拍打着礁石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叶君泽望着沈恪眼底的温柔,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:“阿泽,要做小太阳。”或许他做不到照亮所有人,但至少,他能照亮身边的人——就像沈恪,就像陈阿婆,就像所有爱他的人。而此刻,他的小太阳,正握着他的手,说:“阿泽,以后的每一天,我都陪你。”潮起时的诗月湾的清晨总带着咸湿的凉意。叶君泽裹着沈恪的珊瑚绒睡袍站在阳台,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海平面——像块未干透的水彩画布,浪尖上的白鸥掠过,留下浅淡的影子。“阿泽。”沈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端着两杯热牛奶,白雾漫过他微卷的发梢,腕间的平安扣在晨光里泛着暖红的光。叶君泽转身,看见他衬衫袖口沾着面粉——昨晚两人挤在厨房揉面,沈恪非说要给叶君泽做“海浪形状的馒头”。“今天不去医院复查?”叶君泽接过牛奶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。沈恪摇头:“医生说再观察一周。”他把牛奶放在叶君泽手心,“倒是你,昨天揉面时咳得厉害,我让林晚查了新的中药方。”叶君泽垂眸盯着牛奶杯里的涟漪。他想起昨夜在医院,护士说“叶先生的肺功能恢复得不错”,想起沈恪攥着检查单时,眼底的笑意比窗外的月光还亮。“沈恪。”他轻声唤。“嗯?”“我们……去海边捡贝壳吧。”沈恪的手指微微一顿。他望着叶君泽泛红的耳尖,突然笑了:“好。但这次不许蹲在礁石上,昨天你差点滑下去。”叶君泽踮脚戳他胸口:“你上次还说要教我冲浪呢。”“等你身体好了。”沈恪揉了揉他的发顶,“现在先捡贝壳。”两人沿着沙滩走,潮水退得很远,露出大片湿润的沙滩。叶君泽弯腰捡起枚扇形的贝壳,纹路像极了沈恪画里的浪。他把贝壳递过去,沈恪接住时,两人的指尖轻轻相碰——像二十年前老桂树下的那次,像月湾初遇的那次,像所有被岁月串起的瞬间。“阿泽。”沈恪突然蹲下来,“你看这个。”他指着沙滩上的痕迹,“是螃蟹爬过的。”叶君泽凑过去,看见沙地上歪歪扭扭的爪印,像小孩画的波浪线。他笑了:“像不像……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脚印?”沈恪望着他眼底的笑意,喉结动了动:“像。”他把贝壳串成项链,挂在叶君泽脖子上,“等回家,我把它画进我们的婚纱照里。”“好。”叶君泽摸着贝壳项链,突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陈阿婆说要送我们一对瓷碗。”“什么瓷碗?”“她说,是你母亲当年订的嫁妆。”叶君泽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,“阿婆发来的,碗底刻着‘沈叶同心’。”沈恪的呼吸一滞。他接过照片,看见照片里的瓷碗——釉色青白,碗底用金漆写着“沈叶同心”,和母亲当年画室里的那套茶具纹路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