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越是不想让我去,我越要去。
说不定,还能借着这次机会,看看皇后到底想耍什么花招。
春桃还想说什么,我却摆了摆手:“你不用跟着我,也不用给皇后报信。若是她问起,你就说我病了,没出门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,”我打断她,“你只要照我说的做,你娘就不会有事。我向你保证。”
春桃看着我,犹豫了许久,最终点了点头:“好,才人,我听您的。”
我拿起放在桌上的毒草图谱,藏进衣襟里,又摸了摸袖袋里的痒骨散解药——以防万一。
“我走了。”
说完,我转身走出卧房,推开碎玉轩的大门,往靖王府的方向走去。
从皇宫到靖王府,要出朱雀门,走三条街。
宫门口的侍卫认识我,见我穿着宫装,又拿着靖王昨日让人送来的令牌,没多问,就放我出去了。
街上很热闹,小贩的吆喝声、马车的轱辘声、孩子的嬉笑声混在一起,和皇宫里的冷清截然不同。我走在人群里,尽量往不起眼的地方靠,避免被人认出来。
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我:“沈才人留步!”
我心里一紧,回头看。
是个穿鹅黄色宫装的宫女,髻上插着支碧玉簪,是皇后宫里的人,叫青黛。
她怎么会在这里?
看来春桃说的没错,皇后果然在附近设了人。
“青黛姐姐找我有事?”我停下脚步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青黛快步走到我面前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嘴角带着冷笑:“沈才人不在宫里待着,怎么跑到宫外来了?莫非是和靖王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?”
“姐姐慎言,”我皱起眉,“我是奉靖王殿下的命令,去靖王府议事。殿下昨日在凝芳殿救了丽妃娘娘,今日找我,想必是和娘娘的病情有关。”
“议事?”青黛嗤笑一声,伸手拦住我,“皇后娘娘说了,近日宫外不太平,怕才人出事,让我来请才人回宫里去。有什么事,等殿下进宫了再说也不迟。”
她的手很用力,抓着我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。
我挣了挣,没挣开,心里的火气上来了。
皇后这是想明着拦我,不让我去靖王府。
“姐姐,我奉的是靖王殿下的命令,若是不去,殿下怪罪下来,姐姐担待得起吗?”我看着她,眼神冷了下来。
青黛的手顿了一下,显然是怕了靖王,可很快又硬气起来:“我奉的是皇后娘娘的命令!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,就算是靖王殿下,也得给娘娘几分面子!沈才人,你还是给我回去吧,免得大家都不好看!”
她一边说,一边拉着我往回走。
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,指指点点。
我心里暗骂,皇后这招真阴,故意让青黛在大街上拦我,就是想让我出丑,若是我不回去,就会落个“不听皇后命令”的罪名;若是我回去,就去不成靖王府了。
就在这时,一辆黑色的马车突然停在我们面前,车帘掀开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——是昨日给我传话的靖王侍卫。
“沈才人,”侍卫跳下马车,走到我面前,躬身行礼,“殿下在府里等着您,让奴才来接您。”
青黛的脸瞬间白了,抓着我的手也松了。
侍卫看了眼青黛,眼神冷得像冰:“这位姐姐,皇后娘娘若是有意见,不妨亲自去靖王府和殿下说。现在,请你放开沈才人,不要耽误殿下的事。”
青黛咬着唇,看着侍卫,又看了看我,最终还是松开了手,往后退了一步: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侍卫没再理她,对我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沈才人,上车吧。”
我点了点头,弯腰钻进马车。
马车里很宽敞,铺着厚厚的锦垫,角落里放着个小炭炉,暖烘烘的。车壁上挂着一幅画,画的是一片紫色的花海——和娘的毒草图谱上的“毒境花”一模一样。
我心里一惊,伸手想摸那幅画,马车却突然动了,我赶紧坐稳。
“才人不必惊讶,”侍卫的声音从车外传来,“这幅画是殿下让挂的,说是您或许会喜欢。”
我收回手,靠在锦垫上,心里的疑团更重了。
靖王到底是什么意思?
他不仅知道毒境花,还把画挂在马车上,像是在暗示什么。
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终于停了下来。
侍卫掀开帘子:“沈才人,靖王府到了。”
我下车,抬头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