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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苏家满门遭冤斩清辞侥幸逃葬岗束胸扮男入金窟首献剑舞（第2页）

站在空地中央，我深吸了一口气，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剑。这把剑是我用三年前从乱葬岗带出来的一把断剑改的，剑身被磨得很薄，外面套着一个精致的剑鞘，看起来像是舞剑用的道具，实则锋利无比，能轻易刺穿人的喉咙。

音乐响起，是销金窟里常奏的《霓裳曲》，温柔婉转，可我却听出了一丝血腥味。我手腕一转，剑鞘随着舞步旋开，银亮的剑身露出来，在烛火下映出一道冷光，正好照在李斯年的脸上。

他的眼神变了变，坐直了身体。

我开始舞剑。一开始，动作很缓，像是在随意地摆弄，剑尖划过空气，带着轻微的风声。张启元和赵虎看得有些不耐烦，赵虎甚至还在跟旁边的人说：“我还以为有多厉害，原来就是些花架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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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没管他们，继续按着自己的节奏舞。舞步逐渐加快，剑影也越来越密。我故意在旋转的时候，靠近张启元的座位，剑尖擦着他的酒杯过去，将杯中的酒液挑起来，洒了他一身。

“哎呀，对不住张大人。”我笑着道歉，脚下却没停，继续往前，靠近赵虎。他刚要火，我突然一个翻身，剑鞘“啪”地一声，打在他面前的桌子上，将他手里的鸡腿震掉在地上。

“赵统领，得罪了。”我声音里带着笑，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
赵虎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，刚要拍桌子站起来，李斯年却开口了：“有意思，继续。”

赵虎狠狠瞪了我一眼，终究还是坐了回去，只是手却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。

我心里冷笑，继续舞剑。现在，该到李斯年了。

我调整了一下呼吸，脚步猛地加快，像是一阵风一样，朝着主位冲过去。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，带着凌厉的风声，周围的宾客都惊呼起来，张启元和周明的脸色也变了。

李斯年瞳孔骤缩，下意识地想往后躲，可已经晚了。我在他面前站定，剑尖稳稳地抵住了他的咽喉，只要再往前送半寸，就能刺穿他的气管。

烛火跳动着，映在他惊恐的眼睛里。我能清楚地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——穿着银纹锦袍，短，英气的眉眼，左眉尾的痣在烛火下格外显眼。他大概到死都不会想到，当年那个在乱葬岗里侥幸逃生的女婴，会以这样的方式，出现在他面前。

“丞相大人。”我压着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三年前，乱葬岗的血腥味，您还记得吗？”

李斯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脸色苍白，却突然勾了勾唇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，却还在强装镇定：“好……好俊的剑……可惜，你不敢杀我。”

“哦？”我挑了挑眉，剑尖微微用力，划破了他的皮肤，一丝血珠渗了出来，沾在剑身上，“您怎么知道我不敢？”

“你若杀了我，”他盯着我的眼睛，声音压低了些，“就永远别想知道苏家通敌的真相，也别想为你爹娘报仇。”

我心里一动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难道当年苏家的案子，还有别的隐情？

就在我愣神的瞬间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，紧接着是侍从的通报：“沈御史到——”

糟了！
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要是被沈惊寒撞见我持剑抵住李斯年的咽喉，我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。到时候别说报仇，我连销金窟都走不出去。

李斯年显然也听到了通报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，刚要开口喊人，我急中生智，猛地收剑，同时故意脚下一滑，身体朝着他扑过去。

“哎呀！”我装作慌乱的样子，双手抓住他的胳膊，顺势将剑藏进了他身后的靠垫里。剑鞘硌在他的后背上，他闷哼了一声，我却用手肘顶住了他的肋骨，凑在他耳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：“您要是敢喊，我就把您私藏苏家兵甲的事，当着沈御史的面说出来。到时候，您说皇上是信您，还是信我这个‘活证人’？”

李斯年的身体僵住了，肋骨被我顶得生疼，他想挣扎，可我的手肘顶得更紧了。周围的宾客还以为是我舞剑失误，纷纷笑了起来，没人注意到我们之间的暗斗。

“苏偃公子，你没事吧？”张启元笑着问道，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。

“没事，就是脚滑了一下，多亏了丞相大人扶住我。”我抬起头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感激，同时悄悄松开了顶在李斯年肋骨上的手肘，却没敢放松警惕——他腰间还藏着匕，我得盯着他的手。

就在这时，沈惊寒走了进来。

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服，腰束玉带，身姿挺拔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眼神却很锐利，像是能看透人心。他一进门，目光就扫过整个大厅，最后落在了我和李斯年身上。

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时，我心里一紧——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，好像在打量什么。紧接着，他的目光又扫过我的喉结，眉头微微蹙了一下。

我知道，假喉结可能真的歪了。

李斯年显然也注意到了沈惊寒的目光，他突然伸出手，搭在我的肩膀上，用力捏了捏，像是在警告我，又像是在故意做给沈惊寒看。“沈御史来得正好，”他笑着说，“快看看苏偃公子的剑舞，刚才差点把我这老骨头吓着，不过这技艺，确实不错。”

沈惊寒没说话，只是走到我们面前，目光落在李斯年红的脖颈上——那里还留着剑尖划破的痕迹，虽然不明显，但在烛火下，还是能看见一丝红印。他又转头看向我，眼神落在我的手上——我的手还抓着李斯年的胳膊，姿势有些暧昧。

“苏偃姑娘……”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。

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说“姑娘”？他看出来了？

可没等我反应过来，他又改口了，语气自然得像是刚才只是口误：“哦不，苏偃公子的武艺，确实不凡。”他盯着我的眼睛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尤其是刚才那招‘回风式’，很有章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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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风式”？

我心里一震。这是苏家军独有的剑招，当年父亲教我的时候，说这招是苏家的传家之宝，除了苏家的人，没人会用。沈惊寒怎么会认识这招？

难道他和苏家有关系？还是说，他也是冲着李斯年他们来的？

“御史大人谬赞了。”我赶紧收回手，扯了扯领口，遮住歪掉的假喉结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像男人，“我就是跟着杂耍班子学过两天，哪懂什么章法，不过是瞎比划罢了。”

沈惊寒没再追问，只是点了点头，走到旁边的座位坐下。可我能感觉到，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，像是在观察什么。

李斯年看着沈惊寒坐下，又转头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带着怀疑和警惕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笑着说：“苏偃，你先下去休息吧，这里有沈御史和各位大人就够了。”

“是。”我躬身应下，转身往外走。

路过沈惊寒座位的时候，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公子的帕子，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