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祝今月毫不留情扯掉,楚凡凯终于装不下?去,忽然起身?破防道:“你懂什么,你们这种含着?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,从小要什么有什么,你们哪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,哪知道这种巨额的医疗费突然砸下?是什么滋味,哪知道天塌下?来是什么感觉吗?”
他越说越激动,人?也边说边往前走。
其实就是一个下?意识的行?为?,他人?离祝今月还隔着?一个方芷微和大半张桌子的距离,但下?意识再往前一步的时候,忽然被人?从后面制住了?手腕。
楚凡凯回头,看见一个短发女?人?站在他身?后,整个人?看上去高挑又充满着?一种轻盈的力量感,轻轻松松一只手就止住了?他前进的步伐。
看他眼神好似他再往祝今月那?走一步,她随时能将他拎出这个会议室。
像被冰水兜头淋下?,楚凡凯那?股怒意顿消。
祝今月看向程妍:“妍姐,你松开他吧,这种人?最会趋利避害,我估计他也没胆子真做点什么。”
程妍点点头,松了?手,但没从会议室出去。
——她在祝家拿着?高薪,干得却?一直只是司机这种不费力的小活计,难得今天有个机会尽职当一回“保镖”。
就只退后几步,随意靠在了?会议室的玻璃墙上。
祝今月这才又勉强看了?楚凡凯一眼:“我是不懂。”
她想说,但她认识一个人?,当初境况比他如今艰难百倍,他那?时尚且未成年?,天塌了?也不止一次,却?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初衷与骄傲,一步步走至今天,成为?了?比她预想中?,还要更好更优秀的人?。
但她又觉得,拿沈清淮跟这种人类比,都?是对沈清淮的侮辱。
祝今月轻嘲道:“我一个守法好公民,怎么会懂你们这种小偷小摸的垃圾行为。”
明婵听她这语气,就知道她没了?兴致,于是将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,开始自己处理。
她看向楚凡凯:“他们俩的稿子呢?”
楚凡凯默了?下?:“撕了?。”
蒋睿没忍住道:“你——”
一句脏话还没骂完,被裴希一个眼神止住。
明婵继续道:“你妈真病了??”
楚凡凯:“这个绝对是真的,她人?我都?接来平城好久了?,您要不信我给你看她病历证明。”
明婵其实见过他母亲。
大概是在工作?室搬来这边不久的某一天。
那?天上午她有事,将近十点才到达工作?室,没到门口,就看见一个穿着?朴素、个子矮小的女?人?站在工作?室门口,可能是觉得自己和这栋大楼都?透着?一股格格不入,她一直不安地在搓手踱步。
明婵走过去问她:“您找谁?”
对方转过头,看见她的一瞬,眼神亮起来,似乎是认得她,说话带着?几分明显的口音:“您是小凯老板吧,我在他手机上看过您的照片,我是小凯他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