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之望静静看着她全然依赖地靠在姐姐怀里?,忽然后知?后觉明白?了她傍晚那句“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东西”是何意思。
——原本?他也有机会成?为那个能让她全身?心依赖的人。
这场手术做了大半个晚上。
中?途徐行小叔亲自来过一趟,没待太久,被祝晴好劝了回去。
等手术室大门打开,已经早过了凌晨。
主刀医生出来时,有那么几秒钟,祝今月几乎都觉得自己?丧失了呼吸功能。
直到对方带着几分疲倦告诉他们手术很成?功。
祝今月这时才觉得自己?又活了过来,悬到嗓子眼的心重重落回去,又急又重地重新跳动起?来。
祝晴好揽着她问主刀的陆医生:“手术怎么会这么久,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,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他?”
陆医生:“老爷子年纪大了,有点并发症,情况是稍微复杂了点,但好在送来非常及时,这会儿已经脱离危险,但毕竟年纪在这儿,我们已经将他转进?隔壁的监护室,先让他在里?面再观察一段时间,等明天?醒来你们再去看他吧。”
确认祝远山已经脱离危险,重新再坐座椅上等待时,祝今月总算是感觉时间流速终于变快了少许,不再一分一秒都难熬至极。
祝晴好轻声问她:“饿不饿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祝今月摇头:“没胃口。”
祝晴好自己?都没胃口,就也不勉强她,只说:“水总要喝点吧,你一晚上都没喝水了。”
祝今月其实也不想喝,但对上姐姐担忧的眼神,还是点了点头。
祝晴好:“那我去买水。”
一旁的傅之望站起?身?:“我去买吧。”
祝今月这才察觉他还在这边。
傅之望很快拎了几瓶水回来,他先拿出一瓶,拧开瓶口才递祝今月面前。
祝晴好抬眸看了他一眼,有点意外。
这位大少爷倒是比她预想中?要细心一点。
祝今月接过水,勉强喝了两口。
祝晴好也开了瓶水,随便?喝了两口又拧上,转头继续问妹妹:“要不要睡会儿,等爷爷醒了我叫你?”
祝今月也不想睡,但她还是闭上眼,偏头靠在了姐姐肩膀上。
她就是有点累,想稍微靠靠。
一院手术室外的走廊这一侧不临窗,全靠头顶惨白?的顶灯照亮一小方长长的天?地。
这里?不见日月,但见证了无数的喜怒哀乐和生离死别。
祝今月知?道天?快亮了,是因为祝晴好的闹铃忽然响了起?来。
除非有特殊工作安排,不然她这位工作狂姐姐不管风刀霜剑、阴晴雨雪,一年四季雷打不动六点准时按闹铃起?床。
没想到旁边那位工作狂也不遑多让,手机紧跟着也响了起?来。
祝今月眼还闭着,两人怕打扰她,很快切了闹铃。
但祝今月根本?没睡着,她轻着声问祝晴好:“到六点了吗?”
祝晴好“嗯”了声。
祝今月咕哝道:“好慢。”